[Ecology] 氣候變遷惡果 斯里蘭卡沃土成荒田

【編譯成怡夏整理報導】在斯里蘭卡南端黑暗的天空下，倫葉慈的赤腳埋在厚厚的爛泥中，他用小鏟子用力拍打腳下濕潤的稻田，哀悼逝去的美好時光。「最近的雨很大，一連好幾天，晚上非常冷。乾季延長了，天氣感覺比以前更熱。來自海洋的風也變得愈來愈強烈。」他說。

海水倒灌 土地鹽化

這不是一位老先生對過往的懷念。事實上，馬納札瓦村的倫葉慈只有37歲，有一個幼兒和一個嬰兒要撫養。但美好的時光確實已不再，他必須面對他父執輩從未遇過的狀況。過去8年，這片位在斯里蘭卡最貧瘠海岸地區的兩畝半土地鹽化情形愈來愈嚴重，已經停止生產稻米，「河流出海口淤積得很嚴重，水開始倒灌，污染了陸地。」倫葉慈說。

每週，倫葉慈和另外15位農民會到海口挖掘一座5公尺寬的沙井，用他們的赤足和小鏟子阻擋鹽水灌流。「過去這樣做還算輕鬆，不過現在浪已經高到頭頂了，雖然很冒險，我們還是去哪裡，因為我們別無選擇。」

氣候變遷 首當其衝

馬納札瓦小農田遭到鹽化，幾乎遍及海岸線起1.5公里的範圍，已經迫使1／4的人口遺棄農田。他們是幾百年來稻田栽種者中，第一個無法透過收成養家活口的世代。十年前倫葉慈一季可以賺取1萬2千盧比（如今只有57盧比），然而隨著條件日益惡化，他還得到建築工地賣命，或到其他農家掘地，才能勉強糊口。

稻米是本地的主食，也是180萬個家庭的生計。但氣候變遷徹底摧毀了稻田。科學家不斷警告氣溫會持續上升，大雨會沖刷土地，據估計，這個地區是世界上表面溫度上升幅度最劇烈的地區之一。然而，就算2004年的海嘯已經導致1千3百公里的海岸線受到嚴重影響，斯里蘭卡政府卻還沒有針對海平面升高進行研究。

「極端的大雨和長時間乾旱，導致水災發生得更頻繁。近幾年我們也經歷愈來愈多的旱災。」斯里蘭卡的氣候變遷中心主任暨資深氣候學家巴斯那亞奇說，近幾年颶風不但愈來愈頻繁，強度也愈變愈強。「造成的損害也大過往年。」他說。

「當那些西方國家談到貧窮國家必須適應氣候變化時，他們必須了解，在斯里蘭卡鄉間，愈來愈多的旱災與水患「已經」慢慢讓人們愈來愈窮。」與農民一起努力維護生計的「斯里蘭卡實際行動」區域主任希德拉格說：「要讓自己適應，需要計畫與投資，這些農民根本無法應付。」

傳統稻米 再創契機

隨著穀物受海水侵蝕，土地因鹽化而荒廢，當地人將步入困乏。幸好有一位農民建議，可以試試看一種較耐鹽的傳統稻米，這種稻米從50年前就沒人栽種了。因此倫葉慈參加了傳統稻米試種實驗，用遺棄田地的一小塊，和15位農民嘗試10稻米。這項計畫受到「實際行動」和國家農耕聯合會的支持。其中7種栽培成功，且生產出高品質、完全有機的稻米—這些賣點深受斯里蘭卡城市中產階級的青睞。這一季，「實際行動」擴大計畫，將10萬公斤的傳統稻米種籽給了178位農民，多年不育的土壤得以播下種籽。

目前，倫葉慈的傳統稻米長得很好，收入也不錯。因為傳統品種較為珍貴，不需要施肥除蟲，他的經常開支也得以縮減，打破借錢購買化學肥料或除蟲劑，隨即負債的惡性循環。現在他等著雨水變小，這樣就可以灑下這季的種籽。他計畫耕種一畝地，讓他荒廢的田地至少有一半先恢復原貌。「我可以維持5千盧比的利潤」，他說：「我必須解決債務問題，不過這是我第一次對前景感到樂觀。」